【短篇完结】海岛布丁
( •̀∀•́ )开心！！！特别喜欢的脑洞被小汐写的炒鸡萌炒鸡帅QWQ感动！！！抱住啾啾！！！等我把四个人加上去⁽⁽٩( ´͈ ᗨ `͈ )۶⁾⁾
邮轮底部的经济舱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味、腐烂发霉味、咸鱼干味、汗馊味，各种语言的高分贝谩骂声放荡笑声不绝于耳，王俊凯抱着行李拼命抵住已经翻滚到喉咙马上就要呕吐出的胃酸水，缩起双腿蜷坐到床角远离那床布满可疑油渍酒渍血渍和乳黄色点点的被子。
船工扯着嗓子喊出的“靠岸了！”就像来自耶稣的救赎，他二话不说扯着睡眼惺忪的易烊千玺一马当先登上夹板。
眼前的景象美得让人吃惊。
一直生活在东区首都的两人对于海的印象只有熙熙攘攘的码头、木制集装箱、衣衫褴褛的水手，或者花纹繁复泛着淡淡腥气的海螺和被冲上岸来濒临死亡的海星。而眼前是大片的湛蓝，风平浪静的海域让海水像一幅渐变色的抽象派油画，明亮养眼，贴近海面飞翔的白鸥是那样圣洁。
天堂到了。在这里不必担心再有人会对他们穷追不舍，为了几张图纸几本手稿要拿他们的命。千玺在海风的腥味和岛上绿植的清新味道中慢慢清醒过来，咧开嘴微微笑了，这是他从首都东区逃出来以后展露的第一个笑容。
“这就是你想来的地方吗？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的圣托利亚。”
王俊凯没听懂同事说的话，实际上从一开始千玺提议来圣托利亚避难时他就疑惑，虽说两人需要躲避政府的追踪，但并不是非到这么远的地方不可。国家科学院的走狗实力不足奸计有余，只要他们逃到贫民区再伪装一下，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不大。而圣托利亚岛太神秘了，关于岛上的光景众说纷纭版本众多，人们只知道这是个会移动的海岛，想要到岛上，只有通过海岛的邮轮或飞艇。
“走吧，”他扯扯还在自说自话的同事，“先找份工作，我们需要一个新身份。”
圣托利亚岛上的工作并不难找，这个不受任何政权管辖的移动海岛上到处都是鹅卵石街巷，街巷两边开满了各式各样或大或小风格或温馨或简约的店铺，有些在显眼位置写着招工的字样。两人站定在一家不怎么兴旺的小饭店门口，向大腹便便的老板咨询待遇。恰逢老板问名字，易烊千玺思虑再三，报了个假名，“千智赫。”
“什么？”中年男人有些耳背，易烊千玺只得增大音量，午后寂静的时光里整条街都回荡着他自我介绍的声音，“我说！我叫千智赫！”
隔壁一家高档餐馆里忽然传来乒乓一声，估计是侍应失手打翻了昂贵的银质餐具。片刻后一位穿着燕尾服神情严肃举止优雅的管事朝他们走来，“请问，这里哪位是千先生？”
王俊凯自动自发地退后一步摸摸鼻子，管事看向易烊千玺，仍旧保持着微笑，“那么这位一定便是千先生了。巧的很，我店正有两个职位空缺，两位有意愿吗？”
王俊凯对管事的自来熟和千玺毫无防备就应下表示极度震惊，同事却只是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真的假的？先是不顾一切把他拉到岛上来，又随随便便答应主动献殷勤说要提供职位的人。千玺到底怎么回事？千智赫又是谁？
“王俊凯，”千玺的表情有些陶醉，眼里似痴迷似怀念，像沉在最美的梦境里一样缓缓呢喃，“我觉得，我快要找到他了。”
“……你究竟怎么回事易烊千玺，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的志宏，只有我和他知道，千智赫这个名字。你记得我们进饭店时有侍应在匆匆收拾碟子么，还有门口刚刚开走的阿斯顿马丁”
“刚开走的什么？”
“我觉得里面就是他。那就像他会开的车。打翻碟子的也是他，因为听到我的名字。”
“……”王俊凯在包里找到一个小牛皮纸包递给同事，眼里是藏不住的同情，“最后三颗了，本来是我的救命药。但你我兄弟一场……真不用谢我，你比我更需要。”
易烊千玺像是听不见讽刺，只管笑眯眯地沉浸在自己和刘志宏的美好回忆里。
科学家王俊凯作为一名厨师上岗了没几天，管事的感到十分满意，并将他做的各类甜点视作卖点，令侍应在每一位顾客点单时推荐一遍。王俊凯自觉十分可笑，上岗前不经考察直接任用已经不可思议了，现下又大批量将他做的甜点供应给顾客，万一自己是先靠厨艺骗取信任再投毒报社的坏人怎么办？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是变态，万一哪一天被顾客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烹饪方面的能力证明，餐厅的信誉难道不会大大受损吗？大概，高级餐馆总要和别人不一样才会脱颖而出，自己还是不要乱猜测老板意图比较好。有人点单了，三号桌要一个南瓜派和一份草莓乳酪，干活吧王俊凯。
“王厨？外面有人找。”
“找我？”
“是的，有位顾客说非常喜欢你做的草莓乳酪，想见见你。”
顾客即是上帝，王俊凯赶忙脱下沾满面粉的围裙，洗干净手和脸，怕给餐馆丢脸还以水代发油梳了个板正的发型，才从厨房里走出来。他怕有诈，特意环视了整个餐馆，没发现异常，于是径直走到3号桌前，“先生您好，我是今晚当值的甜点师，请问找我何事？”
正埋头在南瓜派里欢脱啃咬的年轻绅士恋恋不舍地把脸从盆子里拔出来，看着王俊凯：“我？你和我说话？”
“是的，先生。”
王源今天心情不错，本打算跟厨师开个小玩笑，特意吩咐侍应进厨房叫人时不要透露自己是哪位顾客，想看看厨师慌乱之下出糗的样子。
“啧，”他不满意地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拭嘴角，“那个小侍应真不听话，我让他别说是我的。一点都不好玩。”
嘟嘴鼓腮又眯眼的姿态活像自己念书时养的垂耳兔小灰。王俊凯伸出手想碰碰对面人过分白皙的下巴，就像自己当年对小兔子做了无数遍的那样，但忍住了，转为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他无法想象如此孩子气的一个人怎么会穿着绅士服装，从店里的人对他恭敬的程度来看，他地位应该颇高，自己也得好好伺候着不能得罪。
“先生别生气，他没有告诉我，看来是我自己猜对了。”
“你猜对的。你那么厉害？怎么猜？”
“我看您正在吃我做的南瓜派，表情似乎很享受。”
这样的答案显然没有使小绅士满意，他听到南瓜派三个字想起了桌上才吃到一半的美味，往嘴里又塞了一口，眼睛却依旧盯着王俊凯，等咽下去了再次开口，“你刚才走过来时自信极了，肯定不像你说的只是随便猜一下。”
“我走过来时先生不是正在吃派吗？怎么知道我看起来自信极了？”想象着小绅士一脸正经，努力假装在认真进食，余光却偷偷摸摸打量自己的可爱样子，王俊凯没控制住，轻轻笑了一声。
“你……总之你快些跟我说真话。”
哦。王俊凯假装没留意到他红红的耳朵尖和因为紧张多眨了几下的眼睛，“您看，从碟子看，现在餐厅里有五桌顾客吃了我的出品。您隔壁的小孩子，一边吃一边被母亲制止，想来这位母亲是不愿孩子吃过多甜食的，他们绝对不是叫我的人。那边的女士，乳酪只舀了一小口，姿态优雅笑容满面地和年轻先生聊天，两人显然在约会，她需要保持身材展现气质，不会想要和餐厅厨师聊天。靠窗的老夫妇，通过衣着神情还有桌上的玫瑰礼盒，我猜他们大概在庆祝什么重要日子，比如周年纪念日，这样甜蜜的气氛里做什么都是浪漫的，谁还会在意一小块糕点是不是特别合口味？最后，七号桌的，是在侍应通知我有人找之后才上桌的，因此，我猜找我的人是您。快吃吧先生，南瓜派冷了外皮就不酥脆了，南瓜泥也会失去软糯的口感。”
王源在听分析的过程中眼神一直很专注，嘴巴微微张着，听到提醒回过神来才哦哦哦地低头吃派。王俊凯也清咳两声低下头去移开不由自主停留在对方身上的视线，顺便避开自己一再想要揉他头发挠他下巴的荒唐心思。
“好吧，你猜对了，但没有什么奖品。”王源迅速解决完南瓜派，歪了下头看着还坐在对面不敢擅自离开的厨师，“你是新来的？我第一次吃这个味道。李管事也是，找了新厨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酷爱甜食还细心留意味道变化的青年绅士真不多，大概就跟长得帅还会做美味菜肴的科学家一样稀少。王俊凯注意到了王源对自己欣赏的眼神，心里暗暗高兴却忽略了最大的两个疑点。为什么这个餐厅招新厨师要告知他们？他们，不止一个人，那是几个人，什么人？
而王源也没有留给王俊凯过多思考的时间。他脸颊泛红垂眼看着面前的空碟子，朝对方抛出问句，语气直接，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干脆跳槽吧？我家的厨师做饭不怎么样。”
2、
王俊凯没有答应这个要求。他甚至连这位小绅士的名字都不知道，仅仅因为秉着“顾客即是上帝”的原则才坐在这儿陪聊天，虽然小绅士长相可爱帅气很无害，但这并非叫人放下戒心的充分理由。尽量委婉地表达完这个提议不太合适的意思后，王俊凯立即起身返回工作岗位。他来这个岛为的是避难同时搞科研，而不是结交朋友。何况，这个男孩既然地位高，身边自不乏保护他的人，自己如果靠近过去，必会遭人暗暗调查自己和千玺的身份，检查他们是否安全可靠。
这可不是王俊凯想要的。他自身难保，只想留着命瞒着政府尽快把差分机研制出来。
强人所难也不是王源的风格。他后来识趣地没再提这件事，只是依旧每晚去餐厅里吃饭，愉快地点好几份甜食，无论点多少，全部吃光光。倒是难为了那些昂贵精致的主菜，王源为了甜食看都不曾多看它们一眼。
“刘志宏，你说你平时胃口那么好，这几天却忽然食欲不振，真是好倒霉。你的餐厅最近是越做越好了，还招了个很不错的新厨师，没口福啊没口福。我走啦，你今晚自己对付过去吧。”
刘志宏盯着王源欢乐的背影心里后悔得想撞墙。前两天为什么一时冲动听见“千智赫”三个字就不顾后果地让李管事把人招过来呢。现在可好，自己是再也不能到餐厅去了，万一和千玺碰上怎么办？千玺对莫名其妙招揽他的李管事肯定已心存怀疑，若是再见到自己，认不出来也罢，认出来了肯定会发现自己的样子身材十年都没有变化。到时候事情陷入无法收拾的地步，要真让千玺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说不定会连累救了自己一命的王源。
明明是自己的餐厅，开来为了满足自己和王源的口腹之欲，结果自己却不能光顾了。崩溃。
连续工作了一星期，王俊凯和千玺获得一天假期，千玺欢欣地表示两人可以在岛上好好转转，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王俊凯被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潜心研究机器的千玺吓到了，在东区的时候每天恨不得吃喝拉撒都能省去的大科学家现在居然转性想要出门观光游览？更别说两人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出门招摇。但千玺很坚持，言语之间还时常提及一个叫志宏的人。
饶是王俊凯再木头脑袋也懂了，这个志宏多半是千玺的老相好，两人曾许下约定要一起到圣托利亚来，后来不知却怎么回事失散了。千玺一个人留在东区郁郁寡欢整日埋头工作别无他想，这次来到圣托利亚，是迫不及待地要找寻他的对象来了。
哦还有，志宏就是那个打翻碟子开走阿斯顿马丁的，托人把他们招进高级餐馆的人。
那好吧，兄弟的人生大事自己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不助攻起码不能拖后腿，王俊凯只好舍命陪君子，在月黑风高的晚上陪同千玺出门晃荡求偶遇。
圣托利亚夜晚的繁盛程度比之东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本就是一座为玩乐犯罪而生的海岛，嫖赌毒酗在这里都合法，街巷里绚烂变幻的霓虹灯和人们迷醉的欢笑呻吟让整个海岛比白天更热闹，千玺想了想，说海岛这么大一个晚上也逛不完，我们今晚先逛赌城吧。
王俊凯说好。
其实王俊凯根本没认真听千玺说什么，他在自顾自思考。没有任何原因地，他在思考王源今晚去餐厅吃不到自己做的甜点会不会不高兴。他从别人嘴里听说了小绅士的名字，两人本无太多交集，但今晚自己不在餐馆没有见到他，居然却想起他来了。真是奇怪。
赌城里特殊的铜臭气息刺进王俊凯鼻腔，他在满是红眼赌徒的环境里清醒过来，漠然地四处环视，不知该做什么好。跟着千玺瞎绕无疑是愚蠢的，反正已经进了赌城，难得来一次，还不如好好观摩一下钱是怎么个赌法。两人约定好两小时后在原地见面，王俊凯打算先看看这里最普遍最受欢迎的百家乐。
然而他在离百家乐赌桌区还有好几米的时候愣住了。王源坐在第一张赌桌后面，正手法娴熟地给赌徒们发牌。疑心是自己错认了，他还特意走近几步去观察。没错，那样貌和身材，的确是王源无疑。真是巧了，今日自己休息，王源也刚好没去餐馆，怎么却有心思跑这儿做起荷官来了？
一双手忽然拦住自己，王俊凯扭过去，看到赌场保安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脸。再把头扭回来，嗬，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从赌桌上探身过去，头和王源的脸直线距离只剩一米。为了证明自己并无心扰乱赌场秩序，只是遇到熟人而已，王俊凯有些尴尬地挤出一丝微笑，挥挥手，“真巧啊，王源。你今晚没有去李管事的餐厅吃饭吗？”
王源斜睨他一眼，目光并未作过多停留，冷冷地转回去继续工作，声线甚至没有因此添上一丝起伏，“闲九点，庄七点，闲胜。”
是了，连声音都是一摸一样的，只是语气没那么生动，估计是因为正在工作吧。王俊凯想着王源工作时可能不希望被打扰，摸摸鼻子站在一边静心观摩。又玩了几把，他刚看出些门道，玩家们却因为赢率太低赔钱太多纷纷离桌，一时间只剩他傻不愣登地杵在那儿。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刚准备说句“下回再见”，王源忽然冲着他开口，“你是谁？”
“我？你问我？”王俊凯尴尬到极点反而想笑，王源昨晚才吃过自己做的水果披萨，今天就忘了自己是谁？而且，王源不记得自己，自己却傻兮兮地跑来打招呼，还柱子一样杵在边上许久，这让他打心里觉得很不爽，似乎输了什么一样。他干脆转过身拔腿就走，谁知一步还没踏出去就被揪住后衣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认识李管事。”
“好玩吗？”王俊凯怒了，“你的恶作剧还是那么无聊啊王源，我是餐厅厨师，在他手下工作当然认识他，我还认识你呢，我给你做了一星期甜点，你是吃太多吃傻了还是怎样？”
“王源”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终于放开王俊凯的衣领，开口道，“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王圆王方王三角。我叫马思远。还有我根本不喜欢吃甜点。”
……去他的王圆王方王三角。
王俊凯懒得再配合这小子演恶作剧，揉揉被抓得皱起的衣领，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王源，不是，马什么？你动作怎么这么快？我刚只是转了个身，你已经从赌桌后面走了出来抓住我？”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马思远闻言神情又冷起来，只说了句“你走吧，再不走我叫保安了”，什么都没解释就退回赌桌后面去了。王俊凯无奈至极，心想这个吃货小绅士原来还是个冷漠中二的荷官，看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戏还挺足，而且保安居然真的在后面蠢蠢欲动似乎随时要冲上来把自己扔出去，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被这么一搅，王俊凯什么心思都没了，正好遇到千玺，便一心一意地帮兄弟找媳妇，但两人东张西望了一晚上，毛都没找着一根，只好唉声叹气地踏上回程。
继续上班的第一天，王源没来。
继续上班的第二天，王源没来没来。
继续上班的第三天，王源没来没来没来。
继续……够了，想那个人做什么，那个一天到晚就会恶作剧、还当着全赌场让自己出丑的人，想他干什么。
但是王源不来，自己做的甜点销量都少了两成。
王俊凯已经闲出屁来了，偷偷拿出草稿本倚在流水台上写算法，易烊千玺进来端菜刚好抓个正着，低声警告他，“万一别人看到问你在写什么怎么办？岛上说不定有眼线呢，不想死就给我小心点！”
“太无聊了……整个小时我就做了一榴莲班戟。”
“榴莲班戟？”千玺听到榴莲眼里开始闪光，“那有剩的榴莲果肉吗？”
“你……”王俊凯想说你怎么喜欢吃这么臭的东西，转念一想计上心来，“欸，要不我们俩换换衣服，我去当回侍应，你在这吃榴莲吧，冰柜里左边第一格。有人点单再和你换回来。”
千玺三两下把西服领结扒下来和王俊凯的厨师帽白围裙一换，和他的榴莲果肉幽会去了。王俊凯穿上小马甲觉得自己瞬间帅了两个度，喜滋滋地整理好刘海走出大厅。刚好有客人推门进来，他卯足劲热情地喊“欢迎光临”，顺便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完了抬起头来一看，是王源！王源来了肯定要点甜品的，他赶紧往厨房里走回去，一边有些可惜这身帅气的小马甲还没穿够两分钟，一边又莫名地有些兴奋。
他端端正正在流理台前站了二十分钟都没等来下单的侍应，心想王源这次点单怎么这么磨蹭，犹犹豫豫地可不像他风格啊。逮着一进来端菜的小哥便发问，“王源还没点完单吗？”
“王先生来了吗？”小哥有些奇怪，又走出去看了一圈才回答，“王先生今晚没来啊。”
“没来？”难道自己眼花吗，王俊凯不相信，“我刚才明明看着他走进来的，穿灰色呢大衣。”
“噢，王厨你认错人了！”端菜小哥笑笑，“那是马思远马先生，听说两人是孪生兄弟，长得可像了呢。”
王俊凯整个人都不好了。马思远他记得，赌城里的荷官，他还以为是王源假扮的，原来是孪生兄弟，怪不得这么相像。
不对。
什么两兄弟，马思远明明说过，根本不认识叫王源的人啊。
3、
王俊凯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睿智的人。比如现在他很快就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努力以镇静的姿态想对策。从马思远身上套话显然是不可能的，从接触过马思远的人身上套话比较可行。
“你，过来。”女侍应刚从马思远桌上撤下几个空碟子，哼着歌端去厨房洗碗池，忽然从墙角站起来一棵波斯顿蕨盆栽叫住自己，她吓了一跳，碟子哐哐哐掉落地上。
“别嚷嚷，过来。”一脸严肃的“波斯顿蕨盆栽”扯着女侍应进厨房，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留意这边，才进入正题。
“马思远你知道吧？”王俊凯透过端菜窗口指指外面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品尝菜肴的人，“他是不是经常来我们餐馆吃饭？”
“不算…吧，偶尔会来，一般都是和宏少一起来的，不过宏少最近事务繁忙，有几个星期没来店里巡查了。”
宏少又是谁，听起来一股子黑帮少当家的味道。
“不不当然不是！宏少就是我们餐厅的老板啊，他人非常好，长得又帅，给我们的待遇都很高，而且总是笑眯眯地，很好相处呢！以前我都没敢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有份正经工作，是宏少收留了我们这些在岛上被视为杂种的转化吸……”女侍应本来正讲得起兴，忽然顿住闭嘴不说下去了。
王俊凯也没在意，他对宏少的风流史没兴趣，“所以马思远和宏少是朋友？马思远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吗，不苟言笑的，就没有那种，那种，甜甜软软像一块布丁的时候？”
女侍应被王俊凯的措辞弄得很紧张，伸手就想捂王俊凯的嘴，“千万不要这样子说马先生，被听到的话他会生气的。马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也是全靠他的保护，才一直没有人敢找宏少和我们的麻烦。”
怎么没说两句话又绕到宏少身上？自己想了解的是马思远与王源的关系。王俊凯侧身避过少女那只骨瘦如柴且苍白冰冷的手，皱着眉头径自走开了。
几天下来王俊凯查清楚了两人为数不多的交集：马思远和王源都与宏少交好，且都在赌城从事荷官工作。他深觉奇怪，易烊千玺说宏少就是志宏，那宏少和两个性格极端差异面相却极端相似的人成为朋友，自己不会慎得慌吗？
还有一个疑点，王俊凯观察甚至跟踪了很久，却从未没见过兄弟两人同时出现。
要么这两兄弟关系极差老死不复相见，要么……
“王俊凯，别再管这件事了。”
“千玺？”王俊凯对于同事的忽然阻拦颇感意外，“你自己不也很好奇吗？你在查宏少，我查王源又不会碍着你，你怎么了？”
“总之不要再查了，要是王源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开心吗？他会乐意你在背后偷偷摸摸调查他吗？”
“我倒是希望他知道我对他感兴趣试图了解他，你有办法？”王俊凯一秒冷脸，“你有办法让他出现在我面前亲自阻止我吗？他到底去了哪里，这个马思远又是什么人？！每天对着那张冷冰冰的他的脸，可我却知道那不是他，想和他聊天、想问他近况，统统不可以，我也快疯了！”
他用力拍开同事还揪着自己衣服不肯放的手，“谁给你权利干涉我的私生活，你要有这时间还是去找你的宝贝宏少吧。还有，别让我提醒你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你现在调试出来的差分机运算室还远远不行，进位装置根本不能看！”
易烊千玺还想说什么，王俊凯早已消失在进赌城的人流里。一直躲在墙边阴影里听完整个对话的人走出来，拍拍身上沾到的墙灰，“他不答应？”
“是，我按你教的说了，但我拦不住他的，我也没有立场。”
“唉，”黑影叹了口气，“他对源哥就那么感兴趣？可惜啊，不会有结果的。”
易烊千玺两步走到墙角将黑色身影揽进怀里，力道虽大动作却小心翼翼，“志宏，你能不能也关心一下我？如果不是要阻止王俊凯对王源的调查，你也不会来找我对吧，你想藏到什么时候？”
“但是我迟早总会找你的，迟早问题，如果我不记得你或者不想见你，又为什么让李管事招你们进来做工呢。我只是怕……”
“别怕！”易烊千玺打断少年的话，捧着他的脸像看不够似的一直盯着。
即使灯光昏暗，少年也能感觉到千玺炽热的眼神，他苍白的脸色在热切的注视下慢慢浮出红晕，“我是怕吓到你，看来是我白担心了。别看了放开我，老子要去忙了。”
“十一年了，你样子没变，性子也没怎么变。”易烊千玺轻笑着把人揽得更紧，“挺好的。”
那边王俊凯却终于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王源。他本以为那荷官仍是马思远，但荷官却对他绽了个大大的笑容。
王俊凯在赌桌前坐下，放了两个筹码在“庄”上。旁边的秃头大叔奇怪地看了他几眼，没说话，把自己的筹码押了“闲”。
闲五点，庄八点，庄胜。王俊凯又拿两筹码依旧押庄，大叔这次学乖了，跟着押庄，庄胜，两人小赚一把。十把过后，王俊凯输二胜八，后面六把连赢，他干脆地收起筹码起身，朝王源点点头算打了招呼，到旁边几张赌桌去了。秃顶大叔跟押跟得正过瘾呢，果断跟着转移阵地。王俊凯其实没走远，懒懒散散地在附近赌桌玩了几把，过半小时看王源起身收拾东西像是要下班，便立即去兑换处换出筹码。
王源走得不快，他刚出赌城大门便轻易追上，伸手拍了拍王源肩膀，和人肩并肩地走。
“干嘛跟着我？”
“是吗你也走这个方向？真巧。”
“王俊凯，你抢了我人诶。”
“？？？”王俊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什么时候成抢人犯了。
“那个秃顶大叔啊，本来他在我这都输一百多个筹码了，结果你一来他赢回本钱还跟你跑了。”看王源瘪着嘴一怒一怒气鼓鼓的，王俊凯开心极了，他已经好久没在这张脸上欣赏到这样生动的表情。他哥俩好地把手臂挂到王源肩上，臂弯一收就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气什么，他输的钱再多也是归赌场，又不归你，但是我赢的钱，可以请你吃烤肠~”
王源拱了拱没拱开王俊凯黏乎乎的手臂，也就由着去了，但他认真思考半天还是想不明白，“烤肠是什么，很美味吗？岛上没有这样的东西，我没有吃过，是把动物的肠子像烤面包一样烤熟了吃么？”
王俊凯暴汗，他可以理解养尊处优的王源没吃过烤肠这种便宜的垃圾食品，但把这样深入民心的美味小吃想象成生烤猪大肠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他拍拍胸膛，“以后跟着我，我做给你吃。现在，先送你回家。”
“那好！”王源又露出那种不谙世事的灿烂笑容，惹得王俊凯心里一紧咽了下口水，差点没控制住对准他白皙的脸蛋啃上一口。
4、
说来也怪，自从王俊凯开始送王源回家后，便再也没有遇到过马思远。反倒是王源天天来餐厅报道，积极得跟打卡一样，来了总爱挑离厨房最近的位置坐，那位置油烟味大别的顾客都嫌弃，就他每天坐那儿乐呵呵的。
傻子。
这天晚上王俊凯送了王源回家后哼着歌往回走，刚拐过两个路口忽然被一股极其巨大的力量狠狠推到巷边，后背砸在围墙上发出清晰的钝响，惊叫都来不及，他觉得自己的脊椎已经节节裂开来，剧痛使他几乎晕厥过去。下一秒，衣领被人紧紧扯住，连救命都说不出来，王俊凯被勒得眼眶发红哑着嗓子咳嗽。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靠近源哥。我已经派人警告过你了，你不听，你以为我在挑拨离间。源哥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别把他当什么柔弱的花朵可爱的兔子，他根本不需要你保护，也绝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你，是谁……”王俊凯有些畏惧这个将面容隐藏在黑夜与黑色斗篷之下的力大无穷男人，但男人的话叫他不满意。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不怕死地伸手去掀男人的帽子。男人不躲也不避，于是他轻而易举地得手，下一秒却震惊得合不拢嘴巴。
那根本不是什么男人，只是一个少年，唇红齿白，看起来还未成年。此刻少年冷冷的看着自己，似乎故意要向自己展示他有多恐怖似的，缓缓张大嘴巴，两颗虎牙逐渐变长，长至一寸左右，在月光下白森森的。而少年的瞳孔也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橙金色，像极了会食人的猛兽。
王俊凯咽了咽口水，侧过头不再看可怖的少年，他脑子里混沌的厉害什么都想不清楚了，只剩下王源。原来这便是王源的护卫吗，根本不像人类啊。王源究竟是什么呢，需要这样厉害的少年保护他。不对，少年说王源并不需要谁的保护，还称王源为源哥，难道王源，和眼前的少年一样？
可是，这么厉害的王源，为什么每晚都等着自己送他回家，一路上还和自己谈笑风生？
“怂货，”少年将王俊凯掼在地上，嫌弃地掸掸手，“连反抗都不会，源哥到底看上你什么。”
“你是，吸血鬼吗？”王俊凯扶着墙站直身子，发现少年其实比自己还矮一点。
“我为什么告诉你。你滚吧，以后别靠近源哥”
“我不反抗，是因为我知道你。你是，咳咳，宏少，对吗？”
本来已经退开两步的少年瞬间冲过来，声线里有些紧张，“谁告诉你的？！”
“你是志宏，千玺的爱人。”
“……”
“源源为什么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少年盯着王俊凯看了很久很久，他还是长着獠牙瞪着橙金色的眸子，表情却慢慢软和下来。半晌他颓然靠在墙上滑坐下去，“我告诉你，你会不会答应我不再找源哥？”
“我看起来像会答应？”
“……好吧。十年前，千玺帮我从国家监狱逃了出来，我听说圣托利亚岛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就来了。那时我还是人类，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刚上岛便遭到意外，奄奄一息。源哥为了救我将我转化，后来，如你所见，我的样子就没再变过了。”
“所以说……？”
“源哥是吸血鬼，纯种的，吸血的。而你是人类。你们的关系就是捕食者和猎物，为什么要在一起？”
“可是你和千玺，你们难道不也是吸血鬼和人类？你们都可以在一起，我和源源为什么不可以？”
“见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啊，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就不能安安分分”刘志宏说着说着忽然停下来，橙金色的豹子眼眸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有人来了，记住，你今晚没见过我，我们没有进行过这段对话。”他低声嘱咐，伸手一把将王俊凯按下推到不惹眼的墙角里。然而那个人嘶吼着朝刘志宏扑过来，叫声凄惨悲愤，不顾一切地，像一只疯狂的兽。王俊凯被刘志宏护在怀里挡住了视线，只看得见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瞳。
血瞳将刘志宏整个抓起，扔垃圾一样轻飘飘地甩出去，手又朝王俊凯伸来。王俊凯来不及担心远处的刘志宏，闭眼伸手一挡。
刷——
他的右臂被撕开一道不浅的口子，血腥味马上涌出来。周遭忽然安静下来，血瞳似乎没了下一步动作。王俊凯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人歪着身子晕厥在地上。
“源源！”王俊凯伸手扶起王源的脑袋，想让王源枕到自己腿上舒服一些，却看到刘志宏朝自己飞奔回来，不顾地上的王源，扯起自己就跑。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源源怎么办？”
“你知道什么！”刘志宏气急败坏手劲却半点没有放松，“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等马思远醒过来，你就逃不掉了！”
王俊凯怎么也没想到，马思远就是王源。刘志宏背着他拼命逃回他和千玺的住所，在他包扎伤口的过程中向两人解释。
其实刚才在巷子里王源是以为刘志宏要对王俊凯不利，才会过来攻击刘志宏，而朝王俊凯伸手则是想带走他保护他，谁曾想王俊凯慌乱之中没认出王源反而挣扎格挡，才会被划伤手臂。
王源生性善良开朗，也是那样的性格使他当初救下了刘志宏，但他却从来都不是吸血鬼里的强者。相反，他一直遭同类排斥与欺负，因为他患有晕血症，只要见血就会呕吐晕倒。这样的病，使他在吸血鬼一族里相当于败类。同族的兄弟姐妹怜惜他，一直将他保护得很好，但随着族人相继逝去，秘密也就无法继续隐藏了。受尽折磨与歧视的王源最终在某一次晕血醒来后分裂出了马思远的人格。
马思远见血即醒，性情冷漠，对待猎物毫不手软，被他当做猎物只有一种下场，血尽而亡。即使是同类，只要得罪他了，也会不顾情面立刻杀死。他就像王源最强劲的守护者。慢慢地，由于马思远的存在，才没人再打王源的主意，也就间接庇护了被视为杂种的转化吸血鬼刘志宏。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这个岛？吸血鬼大多聚集在岛上，你们只要离开不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刘志宏苦笑，“岛上的吸血鬼全都签订了生死契约，为了保护岛屿和保守岛屿的秘密，终生不得离开。”
5、
卧病在床的王俊凯纯靠投喂，独自躺了一天终于听见开门声响起时他颇有些雀跃，没想到进来的却不是与他同住的易烊千玺。
“宏少？你怎么又来找我，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你不怕千玺误会我俩我还怕源源知道了误会呢！”
“吃你的饭吧别说话了，噎不死你。”刘志宏手一抖，直接将牛皮纸包塞进王俊凯嘴里。
见是来送饭的，王俊凯也不别扭了，狼吞虎咽解决掉香草烩小羊排和半颗奶油卷心菜，擦干净嘴巴问刘志宏又有什么指教。
“昨晚的事对不起。”刘志宏先是表达了歉意，而后表情又恢复严肃，“害你手受伤没法写算法了。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们来圣托利亚是为了研制差分机。别怕，我认识千玺比你还早，他当年造了把消音电锯才将我救出国家监狱。我的命是他的，跟你说这事也是为了表明立场，我会替你们守秘密，要是有人找你们麻烦，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那倒不需要。”王俊凯不讨厌刘志宏，但对这个棒打鸳鸯的人也喜欢不起来，“只要你别老想着拆散我和源源就好。”
刘志宏简直无语，“我那是为了你俩好！源哥不能离开这座岛，而你总会回去……”
“行了我不和你废话，你就告诉我，源源怎么才能变回去？”
“这我真不知道。我要是有办法，昨晚也不用背着你逃命了，你以为你很轻？”
在老板刘志宏的授意下，王俊凯获得两周带薪假期，等手上的伤口结痂便也闲不住了，将算法修正了一遍又一遍。千玺也抓紧时间调试了几次机器，差分机甚至进行了第一次成功的试运，虽然试运的运算步骤较少，但那也是一大进步。尝到了成功的喜悦，两人更是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加紧改良。
在餐厅工作的时候，王俊凯总是会想起王源，想起他温顺的眉毛、澄澈的眼睛、挺秀的鼻梁、红润的嘴唇、精致的下颌。这么美好的人，为什么要被困在这座岛上遭受其他吸血鬼的折磨，遭受双重人格症的折磨？给最后一个奶油塔点缀上新鲜的草莓和凤梨，王俊凯脱下手套解下围裙，一筹莫展地叹了口气。他很想治好王源、救出王源，但他该怎么做呢？
他已经伙同刘志宏、易烊千玺进行了多次各种形式的试验，除了激怒马思远后偷偷逃命之外，并没有获得任何进展。
多日的工作、研究与思念让王俊凯的精神状态愈发差劲。马思远又来餐厅了，王俊凯不知怎么浑浑噩噩地竟把他当做了王源，和以往一样做好了蓝莓果挞和鲜奶鸡蛋布丁让侍应端过去。
晶莹剔透的深蓝色和金黄色被摆上桌面那一刻，马思远立刻皱起了眉。他并没有点过这两样东西。王俊凯在厨房内透过端菜窗口将他冷漠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清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生怕马思远心情不好在餐厅里就要大开杀戒，连忙七手八脚迅速多制作了几份相同的甜点，吩咐侍应端送到每一桌上去，还教给小侍应应付疑问的回答。
因此当马思远吃完主食盯着依旧在餐桌上没被端走的两份甜食心生疑惑时，侍应主动向他解释道，“店面成立八周年，感恩熟客优惠活动，这两份甜点是每桌都有的赠品，先生。”
其实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吃直接结账走人的，但或许是受果肉和鸡蛋奶油新鲜的味道蛊惑，或许是看店里所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马思远居然也拿起配备的小银勺子挖了一口试图品尝。意外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如同白雪公主吃了有毒的红苹果一样，马思远刚一咽下布丁，立刻捂着肚子痛苦地从凳子上滑倒，摔在地上蜷着身子失去意识。动静有些大，满店的顾客都开始恐慌，不敢再吃手里的赠送甜品，生怕也像那位先生一样食物中毒。马思远身边围了一群人，大多数是不知所措的店员，还有一个白围裙白帽子的王俊凯。
怎么回事？王俊凯和易烊千玺面面相觑，相互投递疑问的眼神，当下也有些着急。王俊凯还是很照顾这具身体的，叫大家分散一些不要挤在一起闷到病人，自己则出门叫了辆马车。马车没来，刘志宏却开着他张扬的阿斯顿马丁来了，和王俊凯一人一边扶着马思远上车，准备回家让家庭医生瞧瞧。
车驶到一半，王源醒了。他一醒过来便紧张地抓过王俊凯的手左看右看，“对不起小凯，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那时候看到有只吸……有个奇怪的人要对你不利，我是想救你！你的手还好吗？”
“我没事，我都知道了源源，宏少就是那只吸血鬼，还有你也是小吸血鬼，没事的，我不害怕，你不用担心会吓到我。”
王俊凯手上的绷带早已拆掉，新的皮肉已经长出来，手上只有一道淡淡的粉色凸起痕迹。王源有些心疼地用食指顺着伤痕抚过，随即扭过头去狠狠剜了刘志宏一眼，一记爆栗赏过去，“死刘志宏，翅膀硬了敢独自捕食了？就那么迫不及待想喝人血，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人要喝？这个人不行，这个人是我的……我的……反正不可以伤害他，你可记好了！”
刘志宏哀叫着躲避王源的爪子，也不敢反驳说自己抓王俊凯并非为了吸血。王俊凯看不下去，伸手放到王源头上使劲揉了两揉，将话题引开，“源源，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的事情？我看你晕倒在地上的时候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啊。”王源果然立刻收手，垂着脑袋不出声了，像一只偷吃糖果被主人发现的小狗，“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说给你听，比较好…说了，可能你就跑了。我也不想当吸血鬼的，更不想当晕血的吸血鬼，我也想做一个普通的人。你知道现在有多麻烦吗？我连血都不能看，要喝的时候也得用密封的杯子装好来喝…”
鹅卵石铺成的路凹凸不平，车里一颠一颠的，王俊凯和王源两颗头凑在一块儿说悄悄话，呆毛起起伏伏，被无视的刘志宏觉得自己快要瞎了。
6、
初夏嫩黄色的晨曦被阻隔在严密厚重的黑色天鹅绒窗帘外，王俊凯伸手将窗帘撩到一边挽起，把阳光放进来，心情很好地半眯眼吸入新鲜带着淡淡咸味的海风，朝窗外摇曳的小树枝伸了个懒腰。那天王源醒过来后盛情邀请王俊凯住进自己的府邸，说是怕他再遭遇不测。他也就从善如流地答应了，未免刘志宏精力太多又来棒打鸳鸯，还劝着易烊千玺一同搬了进来。果然刘志宏乖顺许多，在多次接触了解到自己和王源之间的真心真意之后，也逐渐不再说什么了。
吸血鬼的府邸不管什么季节总是阴冷的，早起的王俊凯套好外套才走出房间，为大家准备早点。
“道理我们都懂，”易烊千玺和刘志宏一起发动怨念之眼攻击王俊凯，“但为什么王源独享一盘芒果烤乳酪，我们只有羊奶和三明治？”
王源笑嘻嘻地享用加餐，还不时用叉子叉起裹着厚厚咸香烤乳酪的芒果果肉去逗刘志宏，跟逗猫似的，“这是小凯对我的爱，不要太羡慕。对吧王俊凯？”
被点名的人只是宠溺地点头点头，不说话。
中午王源在乌烟瘴气的赌城里一干荷官惊诧地目光之下悠然自得地打开装了烧鸡腿、香菇蛋饺和灼芦笋的便当盒，津津有味地吃光了所有菜和米饭，差点就让大家相信他们的领事荷官只是个人类大男孩而不是什么能同时杀死三头公牛的冷酷吸血鬼。
晚上呢？王源一日三餐都被王俊凯承包了，你说他晚上还能去哪。得到美食的滋润，这只吸血鬼的脸色居然诡异地变得愈发红润，脸颊还嘟嘟地多长了二两肉，柔软的手感让王俊凯愈发爱不释手，每次摸完了脑袋就揉脸颊，把王源当布娃娃似的宝贝着。
餐厅新推出的大福越来越有名，价格虽贵，但隔三差五总有人专门来就为了外带一盒各馅大福，毕竟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岛上，精致软糯甜度适合的日式甜点可是独这一家。李管事一开始并不支持王俊凯做大福，这对于圣托利亚来说实在是太小清新了，估计没什么客源。所以甜品发展得如此成功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好奇地询问王大福当初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巧妙的心思，王大福把王源喊过来，当着李管事的面亲切地揉了揉后者肉肉的脸。
真是，敢这么放肆地对待源老板，王大福也是独一个了，而源老板居然也半点不反抗，似乎还很享受。李管事叹气摇了摇头，老板们的事他不好管，也不懂怎么管，还是干自己的活去吧。
圣托利亚上的时光愉快地飞速流逝，王俊凯似乎昨天才登岛，王源兔子般的吃相、对自己笑时的灿烂、掩饰着心意时的小心翼翼、马思远似乎时刻准备杀人的戾气都还历历在目，但其实他在这儿已经停留了大半年了。马思远，对了，自从那回他吃了甜品变回王源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距刘志宏介绍，除了见血以外，王源只有在受到极度不安、悲伤或是恐惧的刺激时才会变换人格，那么，这几个月王源应该过得挺安心？这里面有自己的功劳吗？
又走神了，还偷偷痴汉笑。王科学家揉揉嘴角恢复严肃，继续检验稿纸上的算法。工作耽搁了一会，于是直到夜深了，弯钩似的月亮挂到夜空正中央，他才验算完毕，将羽毛笔插回去，收好稿纸，躺上床休息。
刚合上眼没一会，房门就被打开，发出极轻微的吱呀一声。背对房门的王俊凯皱紧了眉头，但他理智地翻身坐起，而是静静等着闯入者的下一步动作。然后他感觉背后的床铺陷下去了一些，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贴着他的背躺下，躺的过程中似乎是不小心磕到床头，还小小声“唉哟”了一下。这下可知道闯入者是谁了，王俊凯在心里笑出声来，装作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转过来面对着王源，长手臂“啪”地打到对方脸上。
“啊喂！”王源低声嘟囔着将他手臂拿下来想帮他塞回被窝里，却发现手臂就是直直地朝前伸着缩不回去，“真是的，今天怎么这么好动啊。”
今天好动？王俊凯心生疑惑，所以说自己平时睡觉很安静？不对，王源又怎么会知道？
这边王俊凯还在继续心理活动，王源却发言了，“你这样伸手臂占了好多位置，我躺哪儿嘛，我要掉下去了……唉，你别怪我。”
原来这人，不，这吸血鬼每晚偷偷跑到自己房间床上睡觉！不过吸血鬼又不需要睡眠，他跑过来凑什么热闹？欣赏自己的睡颜吗。这么一想，王俊凯忍不住要把手臂缩回来摸摸自己有没有流口水，但他的上臂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压住了。那东西还上下挪了挪蹭了蹭，紧接着王源的声音又传来，这次比之前近了许多，王俊凯能明确地感受到他说话喷出的冰冷水汽。
“小凯，不是我故意要占你便宜的呀，你自己的手臂这样放，我不枕白不枕嘛对不对。对，晚安。”
嗯，晚安。王俊凯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很同意王源说的话，装作在梦中活动身体，将另一条手臂也搭了过去，轻轻环住王源的腰，满足地沉沉睡去。
此后的每晚，他都努力保持清醒到半夜，等小吸血鬼过来后抱着这个天然的降温抱枕再入睡。本来王源只是有些奇怪但并没发现他装睡，直到一天晚上，越发得寸进尺的王俊凯抱住王源不够，把脚像鱿鱼一样缠着王源不够，将下巴抵在王源头顶还不够，居然低下头来在他鼻子上亲了一口，还假装是做梦在吃东西，亲完舔，舔完啃，啃完吮。
王源一脸黑线地拔出自己快要变肿的鼻子坐起来，将被子一角作为替代物塞入王俊凯口中，结果那人一尝口感不对直接吐出来，嘴里还叫着“呸呸什么东西，源源呢？”
“好啊你王俊凯！”王源又气又羞，“你醒着！醒着干嘛装睡？醒多久了？”
王俊凯睁开眼看他一头乱毛穿着宽大睡衣坐在床上发脾气，心里瞬间软了一大块，被骂也不还口，笑得痴汉极了，“源源，你叫我名字真好听，真的好听，再叫一遍？”
“滚！”王源被这人一脸清醒地耍流氓的行为耻到了，人也不骂了，鞋也顾不上穿，跳下地就往外跑，被王俊凯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手臂。他咬着牙转过头一看，王俊凯一手抓着他一手撑着床，嘴角的笑危险而诱人。
“源源，我没醒，我在梦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低沉的在耳边呢喃的声音让王源满脑子空白，后来是如何与王俊凯拥抱着双双倒在床上，又是如何与他吻着摸着纠缠到一块去的，他统统不知道了。
因为这件事，他再也没敢半夜偷偷潜进王俊凯房里。但他不敢不代表王俊凯不敢，以至于夜生活依旧每晚继续着，只是场地从王俊凯的床换到了王源的床上，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既不用提心吊胆地进行研究工作生怕政府抢成果，又有爱人在怀可以每日进行那世上最快乐的事，王俊凯和千玺对于这样的生活都很满意，但王源和刘志宏却越发忧心忡忡。他们去问，却总是问不出答案。后来大概是王源志宏实在没有办法了，才终于向他们坦白。
原来一直以来之所以没人能带着清晰印象离开圣托利亚，圣托利亚的研究资料也极度不全面，是因为所有人在离开岛前都会被强行注射消除记忆的针剂。他们只会记得在岛上的生活快乐、疯狂得近乎荒诞，却说不出具体的情形。
“所以说，你们怕我们离开以后会把你们忘了？那我们不走不就好了吗？反正这么多年来我和小凯都是四处躲四处藏，并没有什么非要回去的家。有志宏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千玺觉得是爱人多虑了，安抚地拍拍他的脊背。
“不是这样的！你们过海关的时候真的有好好看清楚合约条款吗？所有旅客的停留时间不得长于一年，而且一辈子只能到这岛上来一次，你们不知道吗？！”
王俊凯和千玺愣了，他们当初急着上岛，只要能让他们在圣托利亚上避开政府安心研制，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自然是不会去细看合约条款。
“这样的条款就是为了防止各种逃犯和穷鬼赌徒在圣托利亚安家啊，老乌龟又不傻，他爱赌贪财，对他而言没用的人，他是绝不会庇护的。”
“老乌龟？”
“对。”王源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最大的秘密解释给三人听，“圣托利亚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岛屿，是一只巨大的千年海龟的背，所以圣托利亚才会移动，其实是海龟在游。圣托利亚就是这只老龟的名字，他一向爱赌，三百年前我们一族意外被人类发现了身份，躲逃的时候遇见他，就和他赌了一盘。他输了，愿赌服输，整片龟壳都归我们所用，驮着我们在海里游来游去永不得靠岸，而作为补偿，我们为他建设赌城，赢来的钱一半归他。”
“所以说你们家族是圣托利亚最初的创建者……既然这样，不如去和老海龟谈谈条件？再和他赌一盘什么的？”王俊凯试着想解决方法，却立刻被王源否定。
“我和刘志宏已经这么做过了，”他摇摇头，“想让他允许你们俩带着记忆离开。但老乌龟有上千年的经验，赌起来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结局是没有办法改变了，但还好，你们来岛上的初衷已经完成了，也不算太亏。本来吸血鬼和人类就不同路，王俊凯，你回去以后好好过，找个更适合你的吧。”
“你！”王俊凯气结，“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狠得下心王源？！还是说，还是说，我不是第一个……你早就知道结局了，却还是和我一起，你是在玩吗？你以前有过多少人？！”
王源为王俊凯对自己的不信任不爱护感到震惊伤心，但依旧沉默着，不想为自己辩白。反正王俊凯很快就会忘记自己，现在解释有什么用呢，误会解开了，又能再开心多久，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他们下个月就要离开了。还不如从现在，就开始适应。
“小凯你别吵，”千玺忽然出言打断说，“我想到办法了。”
7、
什么办法？其实是王源说的“初衷实现”提醒了易烊千玺。
“王俊凯你自己说说，差分机的用处是什么？”
“提高运算速度、增强运算准确性，达到人脑无法企及的快速……”
“没错，21点老乌龟玩多了，你猜，24点它玩过没？”
果不其然，老海龟圣托利亚如同王源形容的一样贪图新鲜且十分好赌，在王俊凯和易烊千玺表示要和他进行一场形式新颖的赌博时几乎立马同意了。
约定当天，王俊凯四人来到赌场贵宾室，长桌的另一端放着一只半人高的巨大海螺，螺口对准王俊凯，那是海龟的镜头和话筒。
“圣托利亚先生，”王俊凯清清嗓子尽量礼貌地朝着海螺喊话，“如果我赢了，我的要求是让我和我朋友，还有王源跟刘志宏，一起带着记忆离开。”
闻言，王源和刘志宏惊呆了，他们之前商议好的条件，只是让王俊凯和易烊千玺能带着记忆离开，不要忘了自己而已。虽然他们自己也想离开这个岛，特别是刘志宏，他很怀念外面那个混乱却自由的世界。但圣托利亚就像一个肮脏的囚牢，为了保守海岛的秘密、保护老海龟的安全，所有吸血鬼都签订了生死契约不被允许离开，包括刘志宏这样的转化吸血鬼。更可笑的是，当初拟定吸血鬼生死契约的人，就是王源的族长，三百年前赢了老海龟却使族人丢了自由的鼻祖。
隔了好一会儿，浑厚苍老的声音不急不躁地从海螺里传来，“年轻人就是口气大……赢了我再说，现在先谈规则吧。”
24点的规则不难，一副扑克牌里去掉JKQ，剩下A至10四十张牌，随意抽四张，用加减乘除和括号把牌面数算成24。每张牌只能使用一次，比如抽到1、2、3、4，那 1x2x3x4=24。王俊凯要和老海龟比的就是快，看谁先算出算式，40张牌，5局3胜者为赢家。
“可以，”老海龟笑得狡诈，“这算数我是算了上千年了，你们还能比得过我？”
王俊凯抿了抿嘴不说话，老海龟更得意了，“开始吧，我看着你，别想出千。”
王源见状往门外走去，被制止了，老海龟中气十足，“王，你想逃走？”
“逃走有什么用啊，我是去找个荷官。我和王俊凯认识，要避嫌啊圣托利亚。”
“不用”圣托利亚志在必得，“你来发牌，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是耍不了手段的。”
老海龟运气极好，前两局分别抽到了1234和2679，根本不用思索便给出了答案，千玺虽在他的视觉盲区操纵着差分机给王俊凯提示，却也没比他快。三四局在机器的帮助下王俊凯险胜一筹，于是最后一局时众人的心思都提到了嗓子眼。偏偏这时候老海龟问他，“要是我赢了，你是打算任我处置呢，还是留下你的命呢？”
王俊凯有点慌了，他们只想到利用差分机可以加快运算速度，狂喜之下却忘了这么简单的运算差分机用处根本不大，要是自己真的输了，且不说自己如何，要是连累了别人一起受罪，那可真是造孽。如今他也不得不做好打算了，于是他尽量沉着地开口道，“我输了，输的是我一人，我随您处置便是，希望您别打其他三人的主意。”
“这怎么行，”老海龟是活了千年，谈条件自然强于王俊凯，“你赢了四人受惠，我赢了却只有一人受罚？也太便宜你们了，何况那两吸血鬼可比你值钱多了凭什么要我放过他们？若是你赢四人带着记忆离开，这可是非常大的赌注，为了公平，若是输了……我要你和另一个人类也变成吸血鬼，你们四人都成为死亡保险！你敢吗？不敢的话，赌局结束，你和你的人类同伴现在就打针离开圣托利亚，我不再追究。”
“我敢！源源发牌！”王俊凯本就心慌意乱，被一激立刻答应了，没注意到王源和刘志宏担忧的目光。千玺也深呼吸一口气，活动活动手指，希望这局能赢过诡计多端的圣托利亚。
5、5、5、1和4、4、7、7。这回老海龟有些愣住了，看着4、4、7、7的牌犹豫了好一会儿。
“5x（5-1/5）=24。”王俊凯一得到答案立马报了出来，压抑着心里的激动，连牙齿都在颤抖。
“你是不是出千了？这么快就有答案，我还没想到呢，明明前面你都和我差不多快，不行不行，这局不算！”老海龟见势不对就开始耍赖，但王俊凯起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头时胸有成竹地驳回，“那容我告诉你答案，你的题目……算式应该是7x(4-4/7)=24。并不存在出千的问题，而是这一局你运气不好，抽中的题目里没有加号。海龟先生最擅长的，应该是加法吧？”
圣托利亚哑口无言，他的题和王俊凯难度一样，却没有王俊凯算得快，而且王俊凯连自己的答案都这么快说出来了，证明是真的快而没有耍手段。他要是在耍赖，便坏了自己的在赌场上的口碑了。
其实王俊凯的确出千了，他无比庆幸最后一局的算是稍微复杂些，使差分机赢过了老海龟。老海龟4477的算式答案，也并非王俊凯想出来，而是易烊千玺在海龟开始耍赖之时急急用机器算出来给王俊凯作证明自己的证据用的。
老海龟不知道这一切，他不甘心，却也没办法，磨蹭半天终是告诉了四人王源和刘志宏生死契约的存放地点以及可以免除消除记忆针剂的离开通道。
“所以说死亡保险到底是什么？”没受到任何阻拦便坐上离开圣托利亚的飞艇，几人缓了好久才终于有点真实感，千玺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东西。
刘志宏立马变了脸色，又开始抚着胸口后怕，“我听说啊，源哥跟我说的，圣托利亚有一种地下买卖，富人如果给出足够高的价格，非常非常高的价格，大概是上亿的银币？可以换来一条命，就是说他们出一次意外并不会死，可以继续活下去直到老死或者再出意外。”
“这不现实吧，是什么续命之类的妖术吗？”
“不是妖术，而是将他们的死亡和死亡时所受的痛苦转移到‘死亡保险’身上，让‘死亡保险’替他们承受。这个载体就是生命力超强的吸血鬼。厉害的吸血鬼可以给人保命3到5次，圣托利亚就是看重了这点。但如果是我这样的转化吸血鬼，只能保一次，第二次就会死了。”
“那如果我和千玺也转化了，”王俊凯接过话头，“不管我们自身的死活的话，四个人加起来可以保十几条人命，圣托利亚就有十几亿银币的收入，快可以把整个东区买下来了！这老东西！”
“是啊，他在赌注上面占了我们很大的便宜，我说过老乌龟老奸巨猾，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王源窝在王俊凯怀里拽着他袖子上的布料，“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赢了。”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赢了。
为自己赢来了爱情，为爱人赢来了自由。
发动机螺旋桨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飞艇准备降落了，降落以后四人便会回到政府的管辖范围，大概又要开始新一轮的逃亡，每天东奔西跑的狼狈不堪，还要防止王源和刘志宏的身份被发现。
但此时此刻，那无法预测的、困难重重的未来，听起来是那么美好。那么动人。
王俊凯不由得搂紧了怀里的王源。
因为会有他陪在自己身边啊。
END.
番外：十一年前
母亲是犯了偷盗罪的女囚犯，父亲或许是某个狱卒或者男囚犯，刘志宏出生在国土南区的国家监狱里，连孤儿院都没有资格去的他从小得到的待遇和囚犯没什么分别，吃穿用都是最差的，受尽侮辱鞭打。他长到十六岁时国家换了新执政者，新皇为了表达自己的仁慈爱民，从首都东区派了一支由优秀中学生组成的交流队来国家监狱教导囚犯的孩子们、与他们交流。
没有谁会把这群乖乖学生当回事，他们只感到愤怒，同是十几岁，为什么别人能在首都学习生活，自己却要在监狱里被看管被打骂？于是针对交流队连绵不断的欺负欺辱开始了，那个不怕羞辱的、总是用热切目光注视着刘志宏的、擅长制造小器械的男学生也逐渐获得刘志宏的关注。
“喂，你，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老师规定我们不能谈论个人信息。”
“切，给脸不要脸的书呆子，你是老师的奴隶么。”刘志宏翻了个白眼，眼珠子翻回来的时候撇到学生贵族学校制服上的千纸鹤校徽，伸手去摸那校徽，隔着薄薄的布料摸到了学生如雷的心跳，“你看起来比我小，以后就是宏哥我的小弟。你叫，叫千智赫，怎么样？”
“……宏哥好。”学生看刘志宏离得自己这样近，面红耳赤，目光也有些躲闪。
“别躲呀！”刘志宏揪着人的衣领把脑袋扯过来就吻上去，“你是不是喜欢我？每天都看着我。我们千智赫造机器这么厉害，会不会造一种能割开铁栅栏和铁门又不会引来狱卒的机器？”
学生被激到了，用力反吻着刘志宏，力道极大将刘志宏的舌头和上颌舔舐得近乎麻木，“你逃出去以后，会来找我吗？”
“谁知道呢。我听说，圣托利亚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那里只有快乐，没有痛苦。”
番外：十年前
少年奄奄一息躺在岸边，腹部伤口汩汩涌出的深红色血液浸湿了身子下方的沙地。血腥味引来许多旁观者，却没有人上前半步施以援手。真是，哪里的人都一样凉薄啊，少年艰难地扯起一边嘴角悲哀地笑了笑，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连呼吸都变成一种负担。
他慢慢阖上双眼，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放映着经历过的场景：不善言辞沉醉于研究器械的男学生，被自己调笑羞辱握紧拳头抑制怒气的男学生，看到自己被狱卒打无法上前帮忙却也不肯离开的男学生，下课后叫住自己递过来棉球和药水轻柔替自己消毒的男学生，夜里偷偷隔着栅栏抚摸自己、和自己接吻的男学生。怎么都是他啊，原来他在自己心里这么重要吗，遇到他以前的不快乐的时光，和他比起来，好像完全不值一提了呢。早知道就不来圣托尼亚了，留在南区或者东区找他不比现在丧命于此好的多吗？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啊……
忽然有人用手在自己的伤口处使力往下一按，疼痛与求生欲使少年惨叫一声拼了命睁开眼睛，恍惚间他看到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俊美却苍白的男人。
男人自己似乎也很难受，拼命揉着太阳穴掐着自己人中。他兜帽遮掩下的瞳孔变成骇人的猩红色，张开嘴唇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给你两个选择，死去，或是成为我的同类。”
得到少年选择后者的答案后，男人一口咬住少年手腕，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番外：从今往后
工人夜校的王老师很受敬重，他教授历史和政治，给思想先进的工人们分析国家几百年来的历史以及政治走向，说明推倒集权主义建立民主国家的必要性。
领导底层人民运动的刘先生也很受敬重，无数生活艰苦的难民和坐过牢遭到社会歧视的囚犯追随着他，和工人们一起，为了自己合法权益作斗争。
王老师凌晨下班后回到家总能看到简陋出租屋里的灯泡还亮着，而旧木餐桌上也一定摆放着小份甜点，有时是泛着浓醇牛油香气的曲奇，有时是外皮金黄酥脆的泡芙，有时是甜涩适中入口即化的酒心巧克力，有时是他最爱的嫩滑冰凉的鲜奶鸡蛋布丁。他会吃掉甜品，走到书桌前给爱人一个带着甜味的缱绻温柔的吻，又体贴地替爱人按摩因为伏案工作劳累的肩膀和眼周。然后熄灯，躺在床上枕着爱人的手臂，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闭眼休息。
刘先生工作艰险，身上总会带些大小伤口，回家歇息的时间也没个定数。但每次一进家门就会被纳入极温暖的怀抱里，直抱到他浑身放松发软，爱人才提来药箱，用那双平日割铁板焊电路拧螺丝的带着薄茧的手替他细细处理伤口。处理好了板着脸说他两句不爱惜身体，但很快又开始拧着眉毛心疼，细细将他全身吻了一遍又一遍，写满爱惜与担心的琥珀色眼眸让刘先生沉醉。
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看了一处又一处的风景，相伴着老去，直到一方再也走不动了，便永远地停留下来。
时至今日，王姓科学家和易姓科学家在差分机与早期计算机研制方面作出的巨大贡献依旧被收录在教科书上，无人知晓这与记载在历史课本里的无产阶级起义运动间有什么联系。
只有你知道，它们是两段爱情的见证。
END.
文中人设与时代大背景等脑洞均来自 @不焱不淼 ，可爱的封面配图亦是出自她手，我只是因为喜欢这个脑洞（觉得新颖又略有点中二，特别合我心意哈哈），所以负责写出来，希望大家喜欢她构思了许久的这个特别又温馨的小故事。
因为是西方背景，故作圣诞贺文，读到这里的一定是真爱，圣诞快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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